【盾冬】Uncle James-04
冬日士兵回忆起越来越多关于Steve的往事，直到有一天他想起自己不只是Steve的Bucky，也是Barnes家的Bucky。
第一章：https://stuckypapapa.lofter.com/post/1d882cd1_8d21029
第二章：https://stuckypapapa.lofter.com/post/1d882cd1_8dfceca
第三章：https://stuckypapapa.lofter.com/post/1d882cd1_93e6104
4.
Bucky坐在床沿，能听见楼下走动和交谈的声响，早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打在他的手背上。时间不早了，他坐在这儿不肯下楼的行为大概可以称为──赖床。
当然不是因为懒惰，而是缺乏勇气。
他在街上徘徊了一星期才敢敲开巴恩斯家的门，可是他能在这张床上躲多久呢？他总得下楼，去和巴恩斯们吃早餐。Bucky的胃一阵紧缩，昨天的晚餐不算太坏，只是有些尴尬。
我可以打给Steve。Bucky看向床头的手机，或是发讯息，告诉Steve他的困窘、他多希望自己不是使气氛凝滞的那个。Steve会安慰他，为他剖析事实，“听着，Buck。”他会这么开头，Bucky会听。他是那么有说服力，让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。
多年的洗脑让他无法信任自己的判断，他只相信Steve。
而Steve总是相信他。
Bucky过了一会才察觉自己在微笑，Steve相信他，那个好到不像话的Steve相信他──所以他有什么理由窝在这里发霉？
他起身将手机揣进口袋，推开房门，让Steve的声音像拂在背上的微风，将他轻轻推了出去。
“早──呃，詹姆斯叔叔。”
他在楼梯间遇到Beck，男孩似乎是想回房拿东西，他对Bucky咧嘴一笑，称呼还有些生涩。
Bucky点点头，往旁边让了让，Beck很快的跑上楼之后他又有些懊恼，他应该也说声早安，最好带着笑……
於是，当David带着狗儿在饭厅前拦下他，Bucky使劲的牵起嘴角，弯下腰说：“早安。”
“早，詹姆斯叔叔。”David也弯下腰像模像样的鞠了个躬，然后搂着身旁蹲坐的大狗：“詹姆斯叔叔，这是山米。山米，这是詹姆斯叔叔。”
山米吠了一声，大尾巴在身后摆动，Bucky不懂狗，但是也能感受到其中讨好的意味，大狗和小男孩一起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，他无声的张了张嘴，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，Steve可没教过他新世纪的人们怎么和狗社交──
Bucky无助的转动眼珠，忽然发现David身后的饭厅里，巴恩斯家的女儿坐在餐桌旁，她看着这边，正抬手打出一串手语：H-E-L-L-O。
Bucky恍然大悟，“你好，山米。”他对狗儿说。
他做对了，David露出灿烂的笑容。但这显然还不够，Bucky又向饭厅里偷觑一眼，这次Cindy将掌心朝上向前伸了伸，Bucky伸出右手，山米嗅了一下，吐出舌头舔了他。温热溼润的舌头让Bucky吓了一跳，但他没有躲开，这感觉不算坏，只是很陌生……而且真的很溼。
“这样山米就认识你了。”David宣布，心满意足的带着狗儿跑开。
Bucky松了口气，他真的喜欢David，但是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一个孩子相处，如果没有提示，他一定会让David失望，詹姆斯叔叔竟然不肯和山米打招呼。
Bucky把手洗干净后回到饭厅，仍然只有Cindy在吃她的早餐，她的父母还在厨房忙碌，他们的厨房和Steve家不一样，不是开放式的，Bucky隐约听到厨房传来他们交谈的声音，和某种果汁机的巨大噪音。
“叔叔。”Cindy的招呼也很生涩，她快速的笑了一下就低头研究自己盘子上的花纹。Bucky错过了回以笑容的机会。
他犹疑了一会，轻手轻脚的拉开椅子坐下。Bucky不确定该不该和她说话，Cindy似乎需要家人在身边才会比较大胆，而名单上目前还不包含Bucky Barnes。
“谢谢。”他突兀地说。
幸好Cindy能判断出这是为了她的提示，“不客气。”
她的声音很小，Bucky决定再挣扎一下不让交谈就此中断，他也确实感到好奇：“你为什么会手语？”
Cindy有了反应，她抬头看向他，“呃……不为什么？”她耸耸肩：“只是好玩。”
“噢。”
这么简单的理由，他竟然从未考虑过。Bucky甚至愣了一下，毕竟现在他会的任何技能都是有目的的。
“Cindy，来帮忙。”巴恩斯先生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。
女孩放下烤吐司匆匆过去，她进进出出，把许多碗和盘子放在餐桌上，Bucky在位子上坐立难安，不知道是否该过去帮忙。
Cindy端出一大盘三明治时，James探出头：“多吃点，James，我们特別多準备了。你要豆浆吗？”
Bucky不知道那是什么，但他说好。
“我不推荐。”Cindy放下盘子，打小报告似地小声嘀咕：“那是用豆子打的汁，妈妈不放糖，味道不好。”
Bucky还是不能理解那是什么，他又噢了一声，对Cindy笑了笑，“没关系。”他说。
“好吧。”Cindy也笑了：“我们给你一小碗就好了。”
最后每个人都有一碗，Bucky的碗小了一圈。里面盛满某种颜色很深的浓稠液体，冒著热气。在Bucky的经验里这不是食物的样子，但他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大口。
没有想像中难喝，不甜也不咸，有一股隐约的焦香，浓稠的口感也不坏。
“你觉得如何？”James问他。
“很好。”Bucky咬了一口夹蛋和火腿的三明治，又喝了一口。
“才怪。”Beck忿忿抱怨。
David捧著他的碗咯咯笑，上唇一圈深色的胡子。
Bucky吃下了最多食物，他需要热量，而且似乎完全没有人介意他多吃一点；他察觉David吃得少而慢，Cindy只肯吃烤吐司，而Beck在努力假装他的豆汁不存在。
他觉得三个小巴恩斯的健康都让人有点担心。
“校车快来了。”巴恩斯太太提醒。Beck在母亲的目光下不情愿的一口气喝光豆浆，和他的妹妹一起拿起书包。
“我们走了。”Beck把一个三明治塞进袋子里，“再见爸，再见妈，再见David，再见詹姆斯叔叔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他的父亲说。
“──路上小心。”Bucky下意识模彷，接着立刻一阵侷促。
“喔，嗯，我们会的。”Beck不自然的冲他摆摆手，和妹妹一起追着校车的喇叭声跑出去了。他们没有流露出那种〝你谁啊？我老爸？〞的嫌弃态度，Bucky松了口气。
David要出门时他就没再多说什么，但David给了他一个惊喜。
“注意安全，认真上课。”等待Jenna将车开出车库时，James温柔的叮嘱他的儿子。
“我会的，爸爸。爸爸再见。”David乖巧的抱抱他的父亲，然后回过头一视同仁的抱了抱Bucky：“詹姆斯叔叔再见。”
小脑袋在硬梆梆的腹部蹭了一下，Bucky整个人都僵住了，David抬起头，好像有点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反应，嘟著嘴跑出家门钻进了他母亲的车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James问。
Bucky张了张嘴，“他总是这样吗？”他懊恼的咬著嘴唇。
“你说David？当然他只对家人这么做。”James假装没看到他眼中的渴望，轻松地说：“如果你不想……”
“不，我很喜欢。”Bucky立刻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James忍著笑，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：“来吧，帮我收拾餐桌，然后我们布置你的房间，这会很花时间的。”
※※※
“嗨，Cap，早晨好吗？”
Steve对Sam露出一个克制的微笑，然而表情严峻：“事实上，不算好。我以为Bucky会传讯息给我，但他没有。”
他们一起走进电梯，Sam用余光看了Steve紧绷的侧脸一眼，他知道美国队长不轻易向別人倾诉烦恼，Steve的坦白让他很感动。可是说真的，自从华盛顿之后，Steve有哪一天不为Bucky的事儿烦心没有？
“我知道他正在重新建立独自做决定的自信。”Steve继续说：“我只担心他操之过急。”
“喔……”Sam欲言又止的看着他。
Steve叹息著卸下了那个〝我在思考美国未来〞的表情，皱著眉有些靦腆而自嘲的说：“好吧，我只是不希望他把我排除在外。”
“相信我，Cap，一个早上没有传讯息你们仍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哥们。”Sam一贯理智：“而且，你可以传给他啊。”
“谢谢你的建议，Sam。”
其实Steve对按键打字没有好感。
他始终认为面对面的沟通胜过一切，最不济也得写信，手写。
他随时可以用手机传讯息给Bucky，〝吃了吗？〞或〝一切都好？〞都可以，但是除了让Bucky得分心回覆，Steve不觉得这种快捷的传讯能把他的关心和在意捎过去哪怕一半。
一天过去，夜晚时美国队长沉寂了十多小时的手机醒了过来，讯息提示音接连响成一片。Steve正在厨房洗碗，来不及擦干手就滑开了手机。
Bucky给了他一套讯息连击，想必是先打好再一条一条发过来，Steve阅读时不断有新讯息传来。
今天早晨我不敢下楼，但我还是下去了。没有想像的难。
豆汁的味道有点怪，但是热热的很好。
我和James整理了空房间，我不用睡Aaron的房间了。
我和山米很熟了，他很热情。
也许我们可以找个机会跳舞。
……
豆汁是什么？山米是谁？跳舞是怎么回事？
Steve靠著流理台，他现在已经很高了，打开橱柜时不注意会敲到自己的头，可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还是个小个子时的心情。
Bucky拥有他没有的东西，热切的想分享给他，Steve却不肯接，那些都不是他的，漂亮的女孩或家庭，它们是Bucky的，不是Steve的。
但Bucky是他的。
一股轻微的电流爬过皮肤，Steve不是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──关于他和Bucky的归属关系，但每次都让他有种隐密而鲜活的激动。
你跳舞了？他问。
Bucky的回覆有点不知所云：我记得我跳过舞，很好玩，我想和你跳。
当然好，只要你不介意跳大腿舞。Steve‧文艺兵‧Rogers键入，然后笑着删掉了。他可不希望Bucky真的跑去学。
当然好，Buck。Steve用姆指慎重的按下字母：等你回来。
TBC.
久違的更新，然而我只想說──老年盾好帥好蘇好迷人！！！
ps.豆汁跟豆漿是不一樣的東西，但吧唧是分不清的(。
